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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湮灭》与原著小说《遗落的南境1:湮灭》在剧情上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当然这与导演亚历克斯・嘉兰在电影筹备期只看到三部曲计划的第一本书的手稿不无关系。

在范德米尔的许可下,嘉兰故意将这个故事按照自己的方向进行。

《湮灭》是一种对小说记忆的改编,而非忠实原著的编剧,旨在捕捉阅读范德米尔小说的经历中的梦幻般的自然和语调。这一点极为类似我此前写到的《金发梦露》

《遗落的南境》三部曲是美国作家杰夫・范德米尔于 2014年首次出版的一系列小说,包括《湮灭》(Annihilatior)《当权者》(Authority)《接纳》(Acceptance)。三部曲的名字来源于该剧情的核心秘密机构,其中《湮灭》获得星云奖和雪莉杰克逊最佳小说奖。

小说《湮灭》以生物学家第一人称的视角讲述一行四人组成的勘探队进入由南境局管辖的X区域勘测的故事。在探险过程中,一座地图上没有的地下塔出现,塔中有神秘的藤蔓,“我”被藤蔓喷出的孢子感染,探险成员在行进中陆续死亡。“我”查看了一路上搜集的生物样本,都是由变异的人体细胞组成。“我”行进到了灯塔,发现了丈夫凯恩的日记,他是之前的第十一期的勘探小队成员,他的日记几乎每一篇都是写给“我”的,“我”性格孤僻冷漠,还曾被他戏称为“幽灵鸟”,然而却在此刻读懂他的用意。爬行者、复制体、心理学家的秘密,“我”探索过却无法得到答案,但是“我”会独自沿着丈夫北上的行程看一看他走过的路,“我”不会回家,你不要跟来。

这部小说更像是勘探报告与日记的结合。作者在行文中加入了意识流元素,精心设计了不协调感,让读者在阅读中感受到明显的非线性和非理性,让读者很难轻易地串联起一个连贯的故事,也没有办法为其中出现的神秘现象做出理性的解答。这种无所适从、无法理解带来的困惑,不甚通顺的语句所引起的焦躁,也正是作者想要让读者经历的阅读体验。这种文风使读者从第一视角深刻地体会主人公的心理变化,并且感同身受。文中处处体现作者对自然、生态、生物、心理的思考,这与作者的家庭背景有关,化学家和生态学家父亲、生物插画艺术家母亲、研究环境科学的姐姐、自己曾想成为一名海洋生物学家。

《遗落的南境》系列经常被认为是克鲁苏神话(Cthulhu Mythos)风格小说,但范德梅米称之为“新怪谭”(New Weird)小说。

新怪谭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始于20世纪90年代,由2001年至2005年出版的一系列小说和故事发展而来。M约翰・哈里森在介绍柴纳・米耶维(ChinaMie ville)的中篇小说《泰恩一家》(The Tain)时创造了“新怪谭”一词。

与我在前文提到的后人类主义一样,《湮灭》中也有大量对于后人类主义的指代。

原著小说《湮灭》带有鲜明的克鲁苏神话特征,颠覆了以正邪为代表的二分哲学观念,这与很多科幻电影所传递的人与非人生物景观有所不同。后人类主义的核心理念是对盲目遵从与崇拜理性的批判,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解构与主体重塑《湮灭》则是这层意义上对“主体”到“主体”,脱离以往双“主体”构型的思维架构,进而探讨“主体”建构,强调生成概念的科幻电影。

你也可以理解为,生成一个实体概念,比如人类DNA和其他物种DNA混合的生物实体,以“生物性”的癌细胞表达了“主体性”的一种隐喻,这种隐喻直接挑战了“主一客”二元的哲学体系,即癌细胞的扩张与吞噬只是符合其自生生物系统的一种本能,即便其对人类主体造成了威胁,或许其本身并无善恶对立的价值体系。

如同电影中的X区域,并未有明显的立场它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要去到哪里,它只是在某一个区域静静的产生着改变,这种改变不存在人类“主体”意义上的善恶二元。受到X领域侵染的生物并不是医学上的病态,这只是某个生物种类的固有生长方式,如同生命体中的细胞一样,只是基于其自身的物理机制和生理机制,这不是一种带有目的倾向的选择,细胞分裂一分二,二分四,这种分裂是所有生物,无论是生还是死都具有的内在机制。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嘉兰还是丹尼斯维纶纽瓦都在做一样但无比伟大的事情:它者性是一个极端抽象的哲学概念,但是这些导演居然可以单纯凭借拍一部剧情电影把它者性如此具象化地表达出来。

这是最有力地一次针对“对于不可言说之物,我们唯有保持沉默”的挑战。

克苏鲁神话

克苏鲁神话(英语:Cthulhu Mythos)是以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世界为基础,并由与他同时代的记者及门徒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整理洛夫克拉夫特及其他作者的设定、思路创造的架空神话体系。其名克苏鲁来源于洛夫克拉夫特的短篇小说《克苏鲁的呼唤》,该文最初发表在1928年的《诡丽幻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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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L·蒂尔尼后来提出了一个理论,将德雷斯神话与洛夫克拉夫特神话的作品区分开来,并建立了现代神话学的基调。被称为洛夫克拉夫特式恐怖的作品类型经常使用到克苏鲁神话的元素。

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中,人类面对宇宙中存在的威胁显得很渺小,甚至毫不重要。其在作品中经常提及“伟大的古老存在”(Great Old Ones),他们是一个松散的神系架构,曾统治地球,但如今正值沉睡期。虽然这些怪异的神灵几乎出现在洛夫克拉夫特的所有出版作品中(他的第二个短篇小说《达贡》被认为是神话的开始)湮灭电影,但第一个真正拓展伟大的长者们的万神殿及其主题的故事是于1928年出版的《克苏鲁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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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它通俗小说作者相比,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以故事角色在观察他们可感知世界以外的存在的过程中,他们的心理变化为主线。他在故事的开头句中强调了这一点,“我认为世界上最仁慈的事情是人类思维无法将其所有内容联系起来。”

作家德克·W·莫西格指出,洛夫克拉夫特是一个“机械唯物主义者”,他接受了宇宙冷漠的哲学。洛夫克拉夫特相信一个无目的,机械和漠不关心的宇宙。在他看来,具有有限能力的人类永远无法完全理解这个宇宙,而这种启示所引起的认知失调会导致精神错乱。这种观点没有考虑到科学上无法支持的宗教信仰,他的故事中难以理解的宇宙力量与人类对昆虫的关注一样少。

有人试图对这个虚构的群体进行分类。Phillip A. Schreffler认为,从洛夫克拉夫特的著作可以找到一个可行的框架,概括了整个“万神殿”——包括无法触及的“外界存在”(例如控制宇宙中心的阿撒托斯)和旧日支配者(例如,克苏鲁,被囚禁在地球上的沉没城市拉莱耶)到较小的种姓(低级奴隶修格斯与米·戈)。

然而,大卫·舒尔茨认为,洛夫克拉夫特从来没有打算创造一个规范的神话,他想象中的万神殿仅仅用作背景元素。洛夫克拉夫特自己幽默地将他的神话称为“Yog Sothothery”(德克·W·莫西格巧合地建议用神话中的犹格·索托斯故事群代替克苏鲁神话 )。有时,洛夫克拉夫特甚至不得不提醒他的读者,他的神话创作完全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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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特兰巴克·乔希阐述了克苏鲁神话没有结构僵化的观点。他说“洛夫克拉夫特的虚构宇宙观从来不是一个静态的系统湮灭电影,而是一种美学结构,它始终适应其创造者的发展个性和改变利益。从来没有一个僵化的系统。神话的本质不在于想象中的神灵的万神殿,也不在于失落书本的蛛网化知识,而是存在于某种令人信服的宇宙观之中。

普莱斯则认为,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至少可以分为几个类别,并确定了三个截然不同的主题:“Dunsanian”(写作与邓萨尼勋爵类似的风格),“Arkham”(发生在洛夫克拉夫特虚构的新英格兰场景中),以及克苏鲁(宇宙故事)故事群。作家Will Murray注意到虽然洛夫克拉夫经常在他为其他作者写的故事中使用他的虚构万神殿,但他仍然保留Arkham及其周围专门用于他以自己的名义写的那些故事。

尽管克苏鲁神话并未有公开承认与其它作品分享世界观,洛夫克拉夫确实与其他当代作家相对应并分享故事元素,包括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罗伯特·欧文·霍华德、罗伯特·布洛克、弗兰克·贝尔纳普·隆恩、亨利·库特纳、亨利·S·怀特黑德、弗里兹·雷伯,一个被称为“ Lovecraft Circle ”的团体。

例如,罗伯特·欧文·霍华德的角色Friedrich Von Junzt在短篇小说“夜之子”( 1931 )中读到洛夫克拉夫的《死灵之书》。洛夫克拉夫则在故事“Out of the Aeons”( 1935 )和“时间的影子”( 1936 )提及霍华德的Unaussprechlichen Kulten。

洛夫克拉夫特逝世后,作为其作品版权的继承者,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被罗伯特·麦克奈尔·普莱斯认为其贡献了克苏鲁神话的第二阶段。洛夫克拉夫特和德雷斯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德雷斯发展了克苏鲁神话的善恶二元论概念,取代洛夫克拉夫特的无善恶区分的背景设置。他提出:

当洛夫克拉夫特设想他神话中的神灵或力量时,最初还有长老神(Elder Gods)……这些上帝的神是善良的神,代表着善良的力量,并且和平地存在……很少主动地干预邪恶势力与地球种族之间的不断斗争。这些邪恶的力量有时被称为“旧日支配者”,有时则被称为“太古支配者”(Ancient Ones)

而实际上,洛夫克拉夫特本人是一个无神论者,并且曾经声称康德的道德准则“是个笑话”。德雷斯创造的神话体系就本质上来说是和洛夫克拉夫特的构想不相一致的,而且,基于克苏鲁神话的集体创作特点,也不能将它视为一个完整、不可分割的整体,而将它作为一个许多基于同样世界观的故事和设定的集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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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斯体系中的一个问题是,除了少数含糊的例子之外,洛夫克拉夫特从未在他的作品里直接提到过古神,此外,对那些旧日支配者(或称太古支配者),他也从未想过建构一个全面、统一的设定。

而引起更大争议的,就是德雷斯将所谓“元素”系统引入到克苏鲁神话之中。他将旧日支配者们依其象征的自然元素分成四个阵营:水、火、风、地。为了填补这一系统中的空白,德雷斯甚至专门创造了克图格亚(象征火)和伊塔库亚(象征风)两个旧日支配者的形象。可惜的是,这一分类依然存在很大问题:例如,德雷斯将克苏鲁划为象征“水”的存在,但它却会被困在海底,被水阻隔。并且,在德雷斯的系统里,“火”与“地”敌对,“水”与“风”敌对;这与传统的元素阵营(水敌火、风敌地)相比,有着很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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