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希腊的选举,将成为欧洲精英与民众反思过去几年民粹主义崛起的其他维度,即另一种选择并不意味着能带来解决问题的切实路径,反而是更大的混乱。
▲当地时间2019年6月18日,希腊雅典,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出席大选前的支持者集会。图/视觉中国
文|董一凡
7月7日,希腊提前举行了议会选举,现执政党“激进左翼联盟”获得31.5%的选票,在议会300个席位中获得86席,败给希腊传统中右翼政党“新民主党”,后者分别获得了39.8%的选票和158个议席,拥有了独立执政的权力。“新民主党”党首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定于8日宣誓就任总理。
希腊政治在2015年“激进左翼联盟”掀起左翼旋风后,又回归到传统政党的路径上。这反映了非传统政党的激进主张在实践政策中的局限,亦显示了当前席卷美欧的民粹主义风潮也可能将迎来自身的上限。
民粹主义政党面临国家治理困境
“激进左翼联盟”在2015年提前大选中的崛起,主要凭借的是其反财政紧缩、扩大政府开支的激进政策,迎合了欧债危机以来希腊民众不满本国紧缩和衰退现状,希望新兴政党破解政策桎梏的期待。
“激进左翼联盟”当选后,“不负众望”地开始大幅扩张希腊公共开支,并要求与欧盟重新谈判债务援助方案。但持续数月的谈判只换来欧盟要求其“重回正轨”的警告,以及资本市场对其财政状况的唱衰,反使得债务风险激增。甚至该党发动“是否满意当前债务救助条件”的全民公投,亦无力改变欧元区迫使其坚守财政纪律的决心。
2015年7月,希腊与欧盟方面最终签署了新的救助条款,但其经济前景、债务状况却在这场风波后明显恶化,国家亦无力走出紧缩和私有化的路径。虽然,该党在2015年9月发起的提前大选中再次获胜,但那次选举仅仅表明,民众希望在经历债务风波后国家能先稳定一段时间而不重新震荡,而非对“激进左翼联盟”执政满意或支持。
事实上,“激进左翼联盟”执政期间并未取得突出成绩,而其在经历债务风波后,内外政策基本恢复到建制派的路线。民众也逐步意识到,该党与传统政党相比,执政能力与解决问题的能力并无明显区别。
经济上,希腊在2015-2016年仍在消化债务风波的震荡,分别出现0.4%和0.2%的衰退,2017和2018年虽出现1.5%和1.9%的增长,但仍低于欧盟平均水平,且超高的失业率及公共债务率等老问题也难见改善。
在对外关系上,希腊与北马其顿达成的国名更改协议,虽然解决了多年来的历史遗留问题,为北马其顿加盟欧盟与北约铺平道路民粹,但仍然被反对党广为诟病,认为“激进左翼联盟”与北马其顿的妥协损害希腊主权利益。
此外,希腊在难民危机中也是迎接难民最多的欧盟国家之一,一定程度也影响到民众对“激进左翼联盟”的支持。而在5月份进行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激进左翼联盟”也落败于新民主党,显露出如今其败局的端倪。
无论左右,政党均需直面治理
“激进左翼联盟”从成功到下台的经历表明,虽然建制派政党的执政被认为无力切实解决问题,回应选民关切,但极端政策或民粹政党喊出的种种激进口号,在现实层面上也被证明是一条死路。
或许希腊的选举,将成为欧洲精英与民众反思过去几年民粹主义崛起的其他维度,即另一种选择并不意味着能带来解决问题的切实路径,反而是更大的混乱。
事实上,从此次希腊极右翼政党“金色黎明”未能进入议会,到5月欧洲议会选举中民粹政党并未取得预期的“席卷八荒”之势可以想见,欧洲民粹主义崛起虽然是近几年政治生态中最为吸睛的现象,但这些政党本身也面临着发展的天花板。
然而,对于这次选举的胜利者新民主党,以及全欧范围内的建制派政党而言,挑战仍然严峻且不容忽视。
一方面,过去数年的大选已经为传统政党频频敲响警钟,选民对支持民粹政党惩罚建制派的套路已经愈发熟稔,根本上解决国家面临的问题永远是他们绕不开的课题——无论左靠、向右还是编织出所谓“第三条道路”,均须直面治理二字。
另一方面,对前政府大刀阔斧地推倒重来,虽然是树立“改变”最简单的路径,但却蕴藏着极大的风险。新民主党领导人米佐塔基斯在胜选后表达了其提振希腊经济的雄心,但也提到“重新商谈援助条件”民粹,使人不仅想起当年齐普拉斯上台不久宣扬“敢叫日月换新天”的魄力,最终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因此,传统政党呼应选民要求,单纯模仿民粹政党的政策主张,或者对传统路线直接推倒重来,恐怕均难以取得预期效果。
深入思考问题根源,拿出合理有效的解决方案,虽然对于当前面对政治掣肘、经济低迷以及共识缺失的希腊和欧盟越来越难,却是政治家们必须回应的历史之问和时代课题。
□董一凡(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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