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ena

智慧与战争女神

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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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是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的十二名主神之一,也是雅典城的守护神,她掌管智慧和谋略、战争和保卫城邦、纺织、陶器等各种各样的技能。她通常被描绘一名脸色红润、眼眸明亮、容貌端庄的年轻女子,头戴一顶闪闪发光的头盔,一手持着长矛,另一手“持闪闪发光、坚固厚重的、令众神惊叹不已的神盾,上面嵌有美杜莎可怕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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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的身世

雅典娜的身世有好几种不同的说法。柴泽斯说,雅典娜的父亲叫帕拉斯,是个长着翅膀的山羊形巨人。后来他试图侵犯她,于是雅典娜剥下他的皮制成盾牌,撕下他的翅膀装在自己肩上后,把帕拉斯的名字加在自己的名字之前。

希罗多德则说,波塞冬才是她的父亲,但雅典娜与他脱离了父女关系,并恳求宙斯收养,后者欣然接受了。保塞尼亚斯在《希腊风物志》则说,雅典娜女神出生在利比亚的特里同尼斯湖旁,被三名穿着山羊皮的利比亚宁芙仙女发现并抚养长大,所以她也被叫做特里托革涅亚(Tritogenei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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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为人熟知的版本来自荷马和赫西奥德。《伊利亚特》里说,雅典娜是宙斯非常器重的女儿,但没提到任何她母亲的消息;《神谱》则说,宙斯的第一任妻子墨提斯是雅典娜的母亲,雅典娜则是在宙斯吞下墨提斯后,从宙斯脑袋里蹦出来的。赫西奥德给了这个神话的早期版本,后来诗人品达、斯特西克鲁斯、阿波罗多洛斯等又对故事进行了扩展,于是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宙斯狂热追求提坦女神墨提斯,墨提斯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试图摆脱宙斯的追求,但最后还是被抓住,并怀了宙斯的孩子。地母的一则神谕称这个孩子将是个女孩,而如果墨提斯再次怀孕,她会诞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命中注定会推翻宙斯称王,就像宙斯推翻克洛诺斯,克洛诺斯推翻乌拉诺斯一样。于是宙斯用甜言蜜语诱哄墨提斯到榻上后,猛然张开大嘴把她一口吞下,这就是墨提斯的结局,尽管后来宙斯辩称墨提斯仍然在他的腹中为他出谋划策。

一段时日后,宙斯路过特里同尼斯湖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袭来,痛得他的脑袋都要炸了,他痛苦的怒嚎在苍穹下回荡。赫耳墨斯跑上前来,立刻猜出宙斯痛苦的缘由。他说服赫淮斯托斯(Hephaestus),也有人说是普罗米修斯,抄起楔子和凿子在宙斯头骨上凿开一个口子,而全副武装的雅典娜大吼一声,从宙斯头颅里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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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学者简·艾伦·哈里森(J. E. Harrison)认为,宙斯吞下墨提斯,随后从他头颅的一个切口中蹦出了雅典娜,这并非天马行空的幻想,而是一种精心构思的神学教义,她把这个神话比作“为除去雅典娜的母系氏族特征而做的一次绞尽脑汁的神学权宜之计”。它也是对智慧是男性的特权这一观点的偏执坚持,而在此之前,墨提斯女神本身即是智慧的象征。哈里森在《希腊宗教研究绪论》中指出,赫西奥德在《神谱》里至少调和了三种相互矛盾的观点:

01

雅典的保护女神雅典娜是不朽的提坦女神墨提斯独自生下的女儿,也就是说,她是以墨提斯为首的智慧三女神中最年轻的一位

03

宙斯吞下了墨提斯,但并没有因此失去智慧,也就是说,亚该亚入侵者镇压了墨提斯信仰,并把一切智慧都归功于他们的父神宙斯;

03

雅典娜是宙斯的女儿,也就是说,崇拜宙斯的亚该亚人允许保留她的神庙,条件是她的信众承认宙斯为至高无上的主神;

此后,雅典娜便成了宙斯顺从的喉舌,她使用男祭司,而非女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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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的童年与青少年

在雅典娜成为奥林匹斯山令人敬畏的女神之前,她也有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和一群小女孩在一起快乐地玩耍。有一回,她和玩伴帕拉斯快乐地用矛和盾比武,失手杀死了她,为了纪念这个悲惨的意外,她将帕拉斯的名字放在自己的名字之前,也就是帕拉斯·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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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从克里特岛来到希腊,最初住在玻俄提亚特里同河旁的雅典城。不过,她也是经过一番竞争才成为这个城市的守护神的,因为波塞冬对大地上的国度垂涎三尺,为了宣称他对阿提卡拥有统治权,他用三叉戟朝雅典的卫城重重一击,一股咸水泉随即喷涌而出,由此形成的一口井至今仍在汩汩流淌,每当南风吹来,你还能听到远远传来浪花拍岸的声音。

后来,雅典娜带来了她的礼物——在咸水井旁种下的雅典的第一颗橄榄树,以此成为这座城市的保护神。波塞冬大为光火,抄起三叉戟向雅典娜发出单打独斗的挑战,要不是宙斯出面调停,并勒令他俩将争端提交仲裁,雅典娜可能真的会下场应战。宙斯随即召来众神组成众神法庭,还传唤了刻克罗普斯出庭作证。宙斯本人表示中立,不过所有的男神都支持波塞冬,女神们则都支持雅典娜。由于女神占多数,法庭遂宣布雅典娜获胜,使她成为雅典卫城的保护神,因为她带来的礼物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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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判决,波塞冬暴跳如雷,掀起滔天巨浪,淹没了雅典娜的城市所在的特里亚平原(Thriasian Plain),因此雅典娜搬进了城里,从此那里以女神之名称作雅典。然而,为了安抚波塞冬的怒气,雅典城的妇女们从此被剥夺了投票权,男人们则被禁止以母亲的名字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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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把雅典的保护女神雅典娜与利比亚女神奈特(Neith)联系在一起,后者是掌管智慧、纺织女神、母亲、河流与水源女神、分娩与母性的女神,也是掌管狩猎、战争女神和命运女神,属于一个父亲身份尚不受重视的年代。奈特在尼罗河三角洲的塞易斯(Sais)有一座神庙,雅典政治家梭伦称,他曾在塞易斯因为自己是雅典人的缘故受到了款待。据柏拉图说,奈特的处女祭司们每年都会进行武装格斗,显然是为了竞争女祭司长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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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多洛斯关于雅典娜和帕拉斯比武的描述是个比较晚期版本,他把雅典娜说成宙斯之女,由河神特里同抚养长大,失手杀死了她的养姐妹河神特里同之女帕拉斯,因为在帕拉斯把矛刺向雅典娜时,宙斯用神盾护住了女儿,干扰了帕拉斯的注意力。不过,这个神盾早在宙斯被称作雅典娜的父亲之前就属于雅典娜了,它是一个有魔力的山羊皮袋子,里面装着一条蛇,并被戈尔贡面具所保护。山羊皮围裙是利比亚姑娘的日常装束,而帕拉斯的意思是”少女”,或”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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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多德写道:“看来雅典娜的神像所穿的衣服和埃吉司短衣是希腊人从利比亚妇女那里学来的。因为除去利比亚妇女的皮衣的穗子是皮革制的而不是蛇这点之外,在所有其他方面她们的衣饰都是相同的。”埃塞俄比亚姑娘们至今仍穿着这种服饰,有时还会用宝螺当装饰,它是女性生殖力的象征。

现今出土的陶器表明早在公元前4000多年就有利比亚人迁徙到克里特岛;而在约公元前3000年,当上下埃及被第一王朝武力统一时,似乎有大批崇拜奈特女神的利比亚难民从尼罗河三角洲西部迁徙到克里特。不久之后便迎来第一次米诺斯文明,而后克里特文明又传播到色雷斯和青铜器时代的希腊。

波塞冬企图占领某些城市的尝试是政治神话。他对雅典的争夺表明,他试图取代雅典娜成为雅典保护神,但失败了。然而,雅典娜的胜利最终被对父权制的让步所削弱:雅典人放弃了直到古典时代还在卡里亚盛行的克里特习俗,之后他们便不再使用母亲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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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拒绝认波塞冬为父的神话则反应了早期的雅典主导地位变更。雅典的爱奥尼亚裔佩拉斯基人被埃俄利亚人打败了,雅典娜只有通过与崇拜宙斯的亚该亚人结盟才能重获主权,而亚该亚人后来使雅典娜与波塞冬断绝了父女关系,迫使她承认自己是从宙斯头颅里再次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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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的神职与天性

雅典娜发明了长笛、小号、陶罐、犁、耙子、牛轭、马笼头、马车与造船。据说某日,雅典娜用鹿骨做了一支双管笛雅典娜是什么神,在宴会上为众神演奏。但她没搞明白为何当别的神听得兴致盎然时,阿芙洛蒂忒和赫拉却在暗地里捂着嘴窃笑,于是雅典娜独自来到弗里吉亚的树林,在一汪清泉前一边吹奏一边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吹奏时腮帮子鼓起脸颊红得不成样子后,爱美的女神愤然扔掉了笛子,并诅咒任何捡到它的人不得好死。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倒霉的玛耳绪阿斯就是这个诅咒的受害者。详情可以在阿波罗故事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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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最初教的是数理科学,也教授女红,如烹饪、编织和纺纱。虽然她是战争女神,但她不像阿瑞斯和厄里斯以战争取乐,而是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维护法律。她在和平时期是不携带武器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会向宙斯借来一用。但一旦投入战斗,她就永不失败,甚至在与阿瑞斯的战斗中也不会失败,因为她在战术和战略上都比阿瑞斯高明得多,拳脚功夫也更了得,在特洛伊战争中,阿瑞斯就被雅典娜打得鼻青眼肿,狼狈地回到奥林匹斯山向宙斯投诉;所以明智的首领们总是向雅典娜寻求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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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神、提坦和巨人都巴不得与雅典娜结婚,但她拒绝了所有的求爱。在特洛伊战争期间,有一次,雅典娜不想向宣称中立的宙斯借武器,便要求赫淮斯托斯给她打造一套自己的武器。赫淮斯托斯拒绝收款,腼腆地说他将为爱而工作;雅典娜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走进铁匠铺去看他敲打炽热的金属时,他突然转过身来想要侵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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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淮斯托斯平时并不会那么粗鲁,这回他是一个恶意玩笑的受害者:刚才波塞冬告诉他,雅典娜在宙斯的同意下,正前往铁匠铺,渴望能得到强烈的爱。当她挣扎着离开时,赫淮斯托斯突然射在她大腿上,就在膝盖上面一点的地方。她用一把羊毛把种子擦掉,厌恶地将其扔掉。种子落在雅典附近的土地上,意外地使正在造访此地的地母受孕。地母一想到这孩子是赫淮斯托斯想和雅典娜的便恶心万分,宣布她不承担抚养孩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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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雅典娜说,“我自己来处理。因此,婴儿一出生,她就开始照顾他,叫他厄里克托尼俄斯(Erichthonius)。她不希望波塞冬因为他的恶作剧成功而发笑,便把孩子藏在一个神圣的篮子里。她把篮子交给雅典国王刻克洛普斯的长女阿格劳洛斯(Aglauros),命令她小心看守。

刻克洛普斯是地母的儿子,他的妻子名叫阿格洛洛斯(Agraulos);他们的三个女儿分别叫做阿格劳洛斯、赫耳塞(Herse)和潘德洛索斯(Pandrosos),住在雅典卫城的一栋有三间卧室的房子里。赫耳塞和潘德洛索斯以及她们的母亲阿格劳洛斯实在太好奇了,便从阿格劳洛斯所抱的篮子的盖子下窥视。当看到孩子该长腿的地方长着一条蛇尾时,她们吓得尖叫起来。接着,在阿格洛洛斯的带头下,她们从雅典卫城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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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雅典娜得知这一噩耗时,她悲痛欲绝,以至那块原本她计划作为额外防御工事而带到雅典卫城的巨石从她手中滑落,那巨石就是吕卡维多斯山(Mount Lycabettus)。至于给她带去这个坏消息的乌鸦,她把它从白色变成了黑色,并禁止所有的乌鸦在雅典卫城出现。之后,厄里克托尼俄斯被雅典娜庇护在她的神盾下雅典娜是什么神,雅典娜温柔地把他抚养成人,以至有人把她误认为是他的母亲。后来,厄里克托尼俄斯成了雅典国王,他在雅典兴起了对雅典娜的崇拜,并教授他的同胞们如何使用白银。由于他引进了四马战车,所以他的形象被设定为星空中的御夫座。

关于阿格洛洛斯之死,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说法:有一次,当雅典受到攻击时,她遵照神谕从雅典卫城纵身跳下,拯救了雅典。这个版本旨在解释为什么所有年轻的雅典人在第一次拿起武器时都要参观阿格洛洛斯庙,并在那里发誓为城市奉献他们的生命。

雅典娜虽然像阿尔忒弥斯一样端庄,却比她更有雅量。有一天,忒瑞西阿斯(Tiresias)不小心惊扰了沐浴中的雅典娜,雅典娜便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弄瞎了他,但作为补偿,她给了他预言能力。

雅典娜只有一次表现出任性的嫉妒。故事是这样:在以紫色染料而闻名的吕底亚科洛丰(Lydian Colophon),有一位叫阿剌克涅(Arachne)的公主,她的纺织技艺无比高超,连雅典娜本人都无法与她匹敌。阿剌克涅在一块布上织了几幅有关奥林匹斯诸神风流韵事的图案,雅典娜在布上仔细地寻找,想找出一个瑕疵,但她没能找到,只好带着一种冷酷、复仇心切的愤怒把它撕碎了。当惊恐万状的阿剌克涅在一根椽木上上吊自杀时,雅典娜把她变成了蜘蛛——她最讨厌的昆虫,而绳子变成了蛛网,阿剌克涅沿着蛛网爬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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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人把他们女神的贞洁作为城市不可战胜的象征;因此掩盖了波塞冬和波瑞阿斯对雅典娜暴行的早期神话;并否认厄里克托尼俄斯是她与赫淮斯托斯所生的儿子,并编造了他出生的神话。不过在过去,一些雅典贵族声称自己是厄里克托尼俄的后裔,他们常佩戴金子做的蛇饰作为护身符,而雅典城所有的新婚夫妇被带到雅典娜的神盾(或复制品)前,以确保他们有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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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克洛普斯的女儿们从雅典卫城纵身跳下的事件,可能是指希腊人人占领雅典后,试图强迫当地土著种的雅典娜女祭司实行一夫一妻制,她们宁死也不愿受辱,因此有了后来雅典青年在阿格洛洛斯的神祠前的宣誓。另一个关于阿格洛洛斯之死的故事仅仅是个道德寓言:即警告人们不要窥探雅典娜的秘仪。

雅典娜驱逐乌鸦是克洛诺斯废黜神话的一个变体——克洛诺斯的意思是“乌鸦”。她对阿剌克涅的惩罚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有意思的寓言,它可能反应的是雅典人与来自克里特岛的吕底亚-卡利亚人(Lydio-Carian)的制海权者或海洋霸主之间的早期商业竞争。克里特岛的米利都出土过许多带有蜘蛛图案的印章。克里特岛是吕底亚-卡利亚人的母城,是古代最大的染色毛织品出口地,这表明在公元前两千年,公共纺织产业已开始在那个地方运转。有一段时间,米利都人控制了财源滚滚的黑海贸易,并在埃及的瑙克剌提斯(Naucratis)建立了事业版图。雅典娜有充分的理由嫉妒蜘蛛。

里面提到的一些男神故事可见席路德的《男神考》。

Shrewd

席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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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女巫席路德,也叫作冰之璇玑。神话考古爱好者,西方奇幻粉丝,《奇幻世界》神话栏目撰稿人,热爱收集、发掘、整理现代奇幻背后的古国神话,古国神话背后的种种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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