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起“什么是赤脚医生”,估计不同年龄层次的人反应各不相同:
七十岁以上老爷爷老奶奶:来,是给你说说故事,几天说不完。
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知道,小时候我爸妈还背着我去找赤脚医生看病。
三四十岁中青年:记得,我爷爷就是赤脚医生,听说救过很多人。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你说啥?什么医生?现在哪有医生不穿鞋的?
“赤脚医生”这个名称,是与火热的建设年代分不开的。1965年6月,根据最高指示,大体是:改变广大农村得不到医疗的困难,对常见、多发、普遍存在的疾病,做好预防和改进医疗。
最核心的一句话是:把医疗卫生重点放到农村!
从此以后延续到八十年代,农村医疗事业迅速改观,出现了赤脚医生、农村合作医疗、农村三级转诊制度体系等切合实际的卫生医疗措施。
赤脚医生,又叫“农村医疗工作人员”,特点大体概括成“4个三”:
第一个三:整体特点是文化程度低、学习热情高、未受过系统正规医疗培训。
第二个三:成员主要有来自农村医疗世家子弟、具有高小或初中文化且略懂医学的农民、当时正在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
第三个三:工作特点是平时坐诊卫生室、照常下田干农活、遇有求诊拔腿光脚跑过去。
第四个三:上门看病特点是唠叨家常送药到手、盯着吞服且不咽不走、家庭困难的诊费不收。
所以,赤脚医生的名号慢慢叫响了,很土很亲切很直观。1968年,权威大报正式称呼为“赤脚医生”。
但赤脚医生的历史,有几千年了,那时候叫“铃医”,就是手摇着铃铛、肩背着药箱,无论刮风下雨,走街窜户,靠中药、针灸、刮痧、拔罐、放血等手段,为民众解决病痛赤脚医生是什么意思,作用比较大,像华佗、张仲景都曾当过铃医。
但铃医数量还是太少,主要精锐医疗力量集中在皇宫、城市里,一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乡下人、穷人看病只能找神棍、巫师,喝纸水、跳大神、蒙生死,碰巧治好了是运气,治不好就是命该如此。近代比较有名的例子就是鲁迅的亲人被神棍所误导,让他彻底站到了中医的对立面。
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当时资料记载,农村和偏远城镇,医疗条件很差,成年人平均寿命四十不到,孕妇难产案例多,小孩夭折率高。老一辈的人通常有好几个兄弟姐妹,活下来几个、也走了几个。更主要是,有很多小病拖成大病、传染病寄生虫严重威胁健康的情况。
赤脚医生从六十年代中期起步,到八九十年代,遍布全国乡村,据统计,1977年底赤脚医生数量达到156万名。那么,赤脚医生解决了什么问题?
具体是“创造三大奇迹、干出一大示范、留下一大神书”,但也背了一个大黑锅。
三大奇迹是指:
1、硬是把我国人口平均寿命,从六十年代约48岁,抬高到八十年代67岁,要知道当时农村人口是占大多数的,农村人口寿命上来了,全国寿命均值就上来了。
2、农村新生儿死亡率、小孩夭折率,从20%—30%,下降到3.7%左右。
3、为广大农村控制疟疾、流脑,消灭天花、血吸虫等传染病贡献非常大。
干出一大示范是指:把医疗卫生力量重心由城市铺到农村,得到联合国肯定和推广。至今在非洲、中亚、拉美等地,仍“抄袭”我们的赤脚医生的做法。
留下一大神书是指:《赤脚医生手册》,最早出版于1969年,国内印发超120万册,全球翻译成50多种语言,编印上千万册。由于内容通俗易懂,每个疾病有针灸、中医、西药三种疗法,特别是破除西医传统教学做法——先解剖学、生理学后药理学等赤脚医生是什么意思,而是以问题为中心和突破,一招消灭病症,很容易普及,一下子解决了当时看病难的问题。
背了一个大黑锅是指:共用针头造成乙肝传染的问题。据查证,当时疫苗与现在不同,是十人份的,也就是一支要注射10个人,但当时没有一次性针头和注射器,消毒不彻底造成传染。当时执行打疫苗任务的,不仅有赤脚医生,还有县医院、乡卫生院的医生。
赤脚医生由盛转衰,由衰转消,是在八十年代中期开始。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推开,赤脚医生半行医半种田的约束,干不过整天种地的,又很难抛下病人外出打工,生活比不上纯农户、打工人,行医收入不高,慢慢变得艰难起来。
有的地方试行过补贴赤脚医生的办法,但挪用、克扣、刁难等问题不断,实际上很难足额、按时发放到赤脚医生手里。
八十年代中期的医改,把赤脚医生医生称呼改为“乡村医生”,而且逐步停发乡村医生执业证书,乡村医生逐渐以科班出身的乡村全科执业助理医生为主体,没有证的盈利医疗可视为非法行医。但赤脚医生多是文化程度不高的群体,学习系统医疗和考证很艰难,但论起实操和医术,很多又秒杀正规医生。
而且,随着人口不断向大中城市转移,农村没有吸引年轻医生的条件,使得乡村医生数量不断下降,面临青黄不接的问题,如2019年卫生部门公布的数据显示,乡镇、村医的数量只有79.2万人,乡下看病难、医疗力量不足的问题比较突出,都挤到大城市医院,又分流了宝贵的公共医疗资源。
关键是:农村还在,乡愁还在,乡村医生不够,留守的老人小孩,生病了有的只好硬抗,他们的健康成为不可忽视的隐患,而一旦被骗子钻空子,容易造成新的隐患和悲剧。
用现在的眼光衡量,赤脚医生存在很多不足和隐患,但应该无愧于历史交付的任务,值得我们尊敬。时代在向前发展,医疗保障的着力点放在哪里,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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